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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一宵这时候才意识到,前段时间他们团队一位工程师因病暂时离职,并不那么简单,生病是假,跳槽是真。
出现这样的恶意竞争,宁一宵身后是投资方的施压,投资方要求宁一宵也进行促销,打价格战,但被他驳回。
卡尔询问他还回不回纽约时,宁一宵坚持要回,不过不单单是陪苏洄这么简单,还要来获取他目前为止最大的资源:琼斯集团。
但宁一宵也很清楚,这些人都是商场的老狐狸,如果直接从湾区直奔琼斯的办公室,所有人都知道他有所图,目的性太显而易见,得到的只有打太极。
因此他选择第一时间落脚贝拉的工作室,在琼斯眼里,还以为这只是和他女儿的私人行程。
这样一来,后续的事情发展才更有说服力,哪怕一切都是宁一宵的策划与安排。
苏洄做完了第二套造型,跟随克洛伊的助理来到新的摄影棚,这里已经搭好布景,和方才不同,新的布景具有强烈的梦核感:
会议室房间是深蓝色,很昏暗,地面上蓄着幽绿色的水,正中心摆放了一张雪白病床。
墙壁上的巨幅竖状投影边缘散发蓝光,幕布上的画面是充沛的春夏阳光,和随风舞动的层层草浪。整个幕布如同一扇连接梦境的任意门。
苏洄的妆容也变成病态的宿醉妆,眼下绯红,嘴唇颜色很淡,穿着大一码的绸制西装,敞开来,露出胸口和腰腹的皮肤。
“你知道吗,eddy竟然还有脐钉穿孔。”贝拉还沉浸在惊喜中,“幸好造型师带的东西全,这件衣服配这一套钻石的脐钉腰链也太绝了,比预想中效果更好。”
等待补妆的造型师笑道:“eddy的反差真的很大,人看着温温柔柔,没想到刺青穿孔一样不落。他腰上的纹身也很酷,不过好像不太愿意露出来,想让我用遮瑕遮掉,我花了好长时间说服他。”
朱利安安静地听着,观察苏洄腰间露出的一部分纹身,只有部分单词。但他却有某种直觉,这个纹身或许和宁一宵有关。
克洛伊专注于镜头中的苏洄,“eddy,站在幕布和床之间,给我一个扎头发的动作。”
苏洄按照她说的,咬住发圈,抬手向后,抓起一部分头发。
“很好,躺到床上,道具组把投影给到eddy身上。”
流动的水波投影如同二次曝光,落在苏洄的衣服和皮肤上,腰间的脐钉与链条闪闪发光。
苏洄想集中精力在工作上,但意识却不受控制,他很怕床,尤其是这样的床。
为了让自己不要太神经质,就像保护机制那样,他很突然地想到了宁一宵。
恐惧与渴望交错在他的眼神中,他产生了瞬间的幻觉,几年前的自己就像这样,被迫困在房间里,墙壁上出现一扇联通梦境的大门,宁一宵从中出现,救了他。
“很好,非常好,看镜头。”
克洛伊不断夸赞苏洄的表现力,苏洄却没什么感觉。
一切都还算顺利,或许这种职业就是需要神经质的人吧。
结束了第二个部分的拍摄,只剩下最后一套,布景还没弄好。
苏洄暂时出来,贝拉的助理为他披上他的大衣,造型间的空调突然出了问题,很冷,他们只好先带他去休息室,再让造型师跟过来卸妆。
“造型师现在有点事,可能要过一会儿才能来,您先等一下。”
苏洄点了点头,跟他过去,推开门才发现宁一宵正坐在休息室的沙发卡座里,对着百叶窗帘打电话,听到声响,他也回过头,和苏洄对视。
苏洄第一反应是用大衣裹紧了自己,怕宁一宵看到腰链和纹身会尴尬。
“eddy坐,我去给你倒点热茶。”
宁一宵盯着他,丝毫不转移目光,还直接说:“过来。”
苏洄原地站了站,还是选择走到他对面坐下。
“这么快就拍完第二组了?”
苏洄点头,“嗯。”
“效率很高,看来你的确很适合当模特。”
宁一宵说完,对着耳机麦用英语说了“等会儿再说,照片的事按我的吩咐做”,接着手指点了点耳机,挂断了电话。
苏洄注意到他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和咖啡,好像是专程过来处理工作的。咖啡都已经见底,看来一直没有休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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